盡管電子簽名與電子合同越來越多的應用于社會各領域，但很多人還是有疑問，合同是不是必須紙質？簽名是不是必須手寫才有效？我們簡要介紹一下。

電子簽名是指數據電文中以電子形式所含、所附用于識別簽名人身份并表明簽名人認可其中內容的數據。電子簽名有兩個基本功能，一是識別簽名人，二是表明簽名人對內容的認可。

合同不一定都是紙質的，電子合同也是合同形式之一。我國《民法典》第四百六十九條規(guī)定，當事人訂立合同，可以采用書面形式、口頭形式或者其他形式。書面形式是合同書、信件、電報、電傳、傳真等可以有形地表現所載內容的形式。以電子數據交換、電子郵件等方式能夠有形地表現所載內容，并可以隨時調取查用的數據電文，視為書面形式。因此，當事人之間自愿訂立的、依法成立的電子合同具有拘束力，雙方應當嚴格按照合同的約定履行相應義務。

傳統紙質合同成立需要簽字蓋章，電子合同通過開發(fā)電子簽名、通過生物特征驗證（如指紋、面容）等要素，同樣可以確保電子合同的真實性。我國《電子簽名法》第三條規(guī)定，民事活動中的合同或者其他文件、單證等文書，當事人可以約定使用或者不使用電子簽名、數據電文。當事人約定使用電子簽名、數據電文的文書，不得僅因為其采用電子簽名、數據電文的形式而否定其法律效力。

由于電子簽名的形式具有多樣性，因采取的技術方案不同，其可靠性、真實性、穩(wěn)定性可能會有較大的不同，在認定具體電子簽名技術的法律效力時，一般采用功能等同原則。只有符合一定條件的電子簽名才具有與傳統簽名同等的法律效力。我國《電子簽名法》第十三條規(guī)定，電子簽名同時符合下列條件的,視為可靠的電子簽名：(一)電子簽名制作數據用于電子簽名時,屬于電子簽名人專有；(二)簽署時電子簽名制作數據僅由電子簽名人控制；(三)簽署后對電子簽名的任何改動能夠被發(fā)現；(四)簽署后對數據電文內容和形式的任何改動能夠被發(fā)現。因此，有效的電子簽名只要能夠確定締約人身份、確定簽名行為系締約人本人所為、確定締約人對合同內容的認可，與傳統的簽字蓋章具有同等的法律效力。

電子簽名技術的有基本電子簽名技術、帶歸檔驗證數據的電子簽名、帶完全驗證數據的電子簽名、帶時間戳的電子簽名、帶擴展驗數據的電子簽名等。那么從法律上如何判斷一個電子簽名技術是否是可靠的技術呢？簡單地說，獲得電子簽名認證機構認證的電子簽名技術，就被認為是可靠的技術。根據工信部《電子認證服務管理辦法》要求，為電子簽名各方提供真實性、可靠性證明服務，必須通過工信部的審查許可，獲得《電子認證服務許可證》。CA機構（電子認證服務機構）是負責身份認證服務并發(fā)放和管理數字證書的權威機構，其頒發(fā)的數字證書是保障電子簽名真實性、客觀性的重要手段。

電子簽名是現代認證技術的泛稱，已經在全世界范圍內得到廣泛應用。聯合國《電子商務示范法》中規(guī)定，電子簽名是包含、附加在某一數據電文內，或邏輯上與某一數據電文相聯系的電子形式的數據，它能被用來證實與此數據電文有關的簽名人的身份，并表明該簽名人認可該數據電文所載信息。

已在包括我國、澳大利亞、新西蘭、日本、韓國和多數東盟國家生效的《區(qū)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RCEP）第十二章第六條規(guī)定，“除非其法律和法規(guī)另有規(guī)定，一締約方不得僅以簽名為電子方式而否認該簽名的法律效力”。同時還規(guī)定，考慮到電子認證的國際規(guī)范，每一締約方應當：（一）允許電子交易的參與方就其電子交易確定適當的電子認證技術和實施模式；（二）不對電子認證技術和電子交易實施模式的認可進行限制；以及（三）允許電子交易的參與方有機會證明其進行的電子交易遵守與電子認證相關的法律和法規(guī)。

我國已經申請參加的《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Comprehensive and Progressive Agreement for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簡稱CPTPP）第十四章規(guī)定，“除非其法律項下另有規(guī)定，否則一締約方不得僅根據一簽名是電子方式而否認該簽名的法律效力?！保瑫r也規(guī)定，任何締約方不得對電子認證采取或維持下列措施：(a)禁止一電子交易的當事方就該交易共同確定適當的認證方法；或(b)阻止一電子交易的當事方獲得向司法或行政機關證明其交易符合有關認證的任何法律要求的機會。

（本文于2022年4月13日首發(fā)于全景網，略有修改。）

作者：張烽，萬商天勤律師事務所合伙人，萬商天勤數字法律專業(yè)委員會主任，上海區(qū)塊鏈技術協會智庫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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